【林秦】亭亭如盖（中）
我现在有点想给这篇文章改名了，今天在为了写这篇文单曲循环One Thousand Years，好听到爆
林秦 / 时间旅行者的妻子paro / OOC
不要被这个文艺的名字骗了，好吗？
简介：林队，自己的醋好吃吗？
谢谢每一个看文的小伙伴，喜欢就给个评论呀，比心
秦明第一次见林涛喝醉，是16岁。
他放了学，独自在校门口站了一会儿，静静地看着远处的天空。夕阳把白云染成绚烂的橘红，昭示着第二天将会有个好天气。
林涛就是在他回家的路上出现的。他跌跌撞撞地直冲着秦明跑过来的。林涛用力抓住秦明的肩膀，抓的他生疼。秦明被他满嘴的酒气熏得往后直躲，他怕被别人看见，趁着四下无人把林涛往旁边的小路里带。
瘦弱的少年把正值壮年的男子推到墙上，颇为嫌弃地弹了弹肩膀，可还没来得及问他什么，就立马又被人用力抓住了。
“我愿意。”林涛醉醺醺地和他说，“我愿意。”
秦明有点懵，他试图把人揪开未果，只好由着对方抓着自己的肩膀，皱着眉头问他：“你说什么？”
“我说我愿意！”林涛的声音猛地提高了一个声调，随后又暗哑下去，一遍遍重复着，“我愿意，我愿意，我当然愿意。”
他终于松开了秦明，靠着墙一点点蹲了下去，一个大男人蹲在墙角一滴一滴泪水往下流，然后突然仰头发出一声无力的怒吼，重重一拳打在墙上。
秦明被吓了一跳，刚要去查看他的手，眼前的人就变得透明，很快消失在了一片空气里，无迹可寻。
林涛22岁生日。
林涛性格开朗，人缘好，一大堆人凑着工资给林涛买了个奶油蛋糕去给林涛过生日，还硬是叫上了几乎就没和大家一起出来过的秦明秦法医。他们往蛋糕上插了一个材质看起来并不是那么好的蜡烛，把林涛往前推，让他许愿。
林涛扭头偷偷看了一眼秦明，然后做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样子大家说说：“我不知道许什么愿呀。要不然就世界和平吧。”
有人起哄：“别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
又有人起哄：“被瞎扯，那么多追你的小姑娘，林涛，快，许愿你能赶紧找个女朋友吧！”
人们哄笑开来——“就这个了，快许愿吧！蜡都要滴在蛋糕上了！”
这是真的，现在女孩子的思想可都比以前开放了。林涛长得帅，穿着警服随便往那里一站，经常就能看见有大胆的姑娘跟他搭讪。林涛在大家的起哄中目光不可察觉地一暗，嘴角微微向下压了压，压出一个苦涩的弧度。
他的脸色旋即被掩饰地很好，他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带着点痞笑去看秦明：“秦明，你帮我想想吧，许什么愿好？”
这下乱哄哄的人群都安静下来，看着秦明。被点到名的人有些惊讶，眉毛一挑，然后垂下眼睑似乎是认真的想了想，紧接着慢吞吞地一摊手：“我觉得大家的提议挺好。你就许愿希望你能表白成功吧。”
立即嘘声一片——大家都知道秦明和林涛是好哥们——这什么情况，表白成功？原来这林小子这么受欢迎还不谈恋爱竟然是搞暗恋这一套呀！
林涛完全没有秦明会这么说的准备，一时间愣住了，就这么一直盯着秦明看。秦明也不说话，歪着头睁圆眼睛，带着一点无辜望着他，毫不避讳。
于是林涛不再说话，也不再开玩笑了，他转过头，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吹灭了蜡烛。
这相当于变相地承认了他真的有了目标。大家伙起哄起的更厉害了，推推搡搡地说要让他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不然罚酒。林涛抵不过，被灌了不少，一起吵吵嚷嚷地回宿舍。
一直到第二天，林涛才有机会单独和秦明相处。他递过去苹果，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许的愿就是希望自己能表白成功。”
秦明一挑眉毛，没说话。
“可我不觉得它能成真。”林涛只觉得嘴里发苦，他望着秦明，等着对方或是冷淡或是嘲讽的回应。可是秦明没有，他只是淡淡地说：“这世界上还有你拐不到手的人？”
“你生日？”秦明看见林涛口袋里一张写着日期的纸条，他在大脑中微微推算了一下，得出了结论，“38岁。生日快乐。”
林涛有点惊讶地看着秦明，反应了一下才苦笑着摇头，估计是才意识到他在过生日。
似乎是看出了这一点，秦明帮他转移开了话题：“下周也是‘你’的生日。”他眨眼，“你有什么想要的生日礼物吗？”
明明这人是在用挺冷的声音在问，林涛却生生听出些害羞来。他歪着头想了一下，最终还是下了结论：“他就是个白痴，送他什么都行。”
秦明面无表情地眨眨眼，对“白痴”这个词有了更加深刻地印象。就见林涛换了个坐姿，靠在椅背里问他：“帮我个忙？”
秦明抬眼去看他，大概就是要他先说是什么忙的意思。于是林涛苦笑着一摊手，眼睛中蒙上了一层回忆的薄雾：“帮我催催那个小子快点告白。”
不知怎么的，秦明的心跳有点快，他觉得衬衫的扣子太紧了，有点让他喘不过气。
秦明18岁生日那天，他是一个人过的。
他照常去上学——快高考了，学校的气氛变得愈发紧张起来。那个时候的高考虽然不及几十年后那般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却也足以让孩子们谈起这件事的时候脸色严肃起来。没有人知道他在过生日，他也不觉得自己又庆祝的必要。
直到那个胡子拉碴男人出现在他面前，和他说：“生日快乐。”
他不由分说地说要请秦明吃晚饭，秦明皱着眉头问他：“如果吃饭吃到一半你消失了，不还是我付钱吗？”
他想了想，更加严肃地说：“而且你回去以后，你的钱会跟着你一起回去吧？”
林涛的笑容僵在脸上。他摸摸头发，心里十分想念那个软糯糯地叫他哥哥的小团子。他只好软了语气说：“你生日，就这一次，让我请你吃饭。”
秦明板着个脸，一副不同意的样子。不过林涛根本不吃这套，直接看都没看秦明的脸色就自顾自地转身走了。秦明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想了想，最后还是跟了上去。
林涛在街道上找了两圈，很快发现了他想要找的餐厅。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迅速点了几道菜，然后先付了钱，才终于把请林涛吃饭这件事情办成既成事实。想到这里，林涛忍不住带着些孩子气的得意笑起来——秦明觉得他似乎从来没在林涛的脸上见过如此阳光和轻松的笑容。
林涛张开手臂，朝着某个方向挥了挥，说：“往那边走不到几十米，一拐弯，就是龙番市市局。”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我第一次来这里吃饭的时候就是点的这些，那次还是请我喜欢的人吃晚饭。”菜上的很快，他扭头看着老板娘把菜端上来，吩咐她把米饭赶紧上了，才继续和秦明说，“一见钟情，你懂么？”
秦明面无表情地夹了一筷子，自顾自地嚼。林涛似乎才想起来什么似的说：“对，食不言寝不语。”
于是秦明放下筷子，问他：“所以后来你们在一起了？”
林涛一笑，带出一点痞气：“这世界上还有我拐不到手的人？”
林涛立了个二等功。他为了替无辜的受害者挡刀，被嫌疑人一刀划在小臂上，划出一道几厘米深十几厘米长的口子。
林涛刚包扎好，一出病房门，就看见了站在门外面无表情的秦明。
不知怎么的，他有点怂，于是他用那只还好的手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后边，然后说：“你先回去，赶紧看人审的怎么样了。”
实习警员小黑看看林涛，又看看秦明，赶紧跑了。
林涛一脸没正行地凑过去，拿那只还好的胳膊揽住秦明的肩膀，为了掩饰那点心虚豪气冲天地说着：“功勋章，你懂么？”
谁料秦明突然反应极大，他直接用力从林涛的手臂下挣脱开来，把人狠狠甩到一边，语气中带上了不知名的怒气：“你知道有种自杀叫做割腕吗？如果那把刀的位置再偏一点，割破了你小臂上的动脉，我明年的这时候就可以直接去烈士墓园给你送白菊了！”
林涛被秦明这不知名的怒气弄得有点摸不着头脑，他睁着眼睛莫名其妙地看着他。这一顿骂他可挨的太冤了——于是他也这么脱口而出了了：“你哪来的这么大火气？这是我的本职工作，你想让我怎么做？”
话说完，林涛又后悔了。可是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他只能硬着头皮站在那里，等着秦明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然后转头就走。
可是秦明没有，他只嘴角微微扬起一个冷笑，像是怒极反而冷静下来一般：“我告诉你怎么做有什么用。我还让你告白呢。”
林涛震惊地睁大眼，像是被冻住了。他很想叫住转身离去的秦明，却没有勇气。他站在原地，心里有莫名的痛从心口蔓延开来，像是全世界都不存在了一样。
突然秦明从很远很远的拐角再次出现，然后急匆匆地穿过满是消毒水味道的走廊，因为跑得急而气喘吁吁，不得不扶着膝盖微微休息一下。
那是林涛一辈子都不会忘的情形。
他看着秦明气喘甩甩因为跑动而微微汗湿的头发，然后他直起身，脸因为剧烈运动而发红。他急促地和林涛说：“我后悔了，你不用表白了。我喜欢你。”
全警局都知道警草林涛有了个宝宝，可是从没有人见过这个宝宝。警局的案子破了一个又一个，可从来没有人能抽丝剥茧，查出那个所谓“宝宝”的真身。有人从秦明哪里旁敲侧听，才知道秦明也从未亲眼见过这个“宝宝”。后来人们都开始说林涛其实是自己假装自己有了个女朋友，林涛听闻只是大笑，然后说：“好歹我也是龙番市一枝花，居然要假装自己有女朋友，未免也太惨了一点吧！”。
一直到林小子变成了林大队长，秦法医变成了秦大科长的时候，这个谜题才被一个叫做李大宝的人无意撞破。
毕竟在大宝来龙番市局之前，除了林涛，没有人是敢在进秦明办公室之前不敲门的。所以当大宝心情极好地哼着小曲，丝毫没有心里防备地推开秦明办公室的门时，看见的是被摁在转椅上的秦科长和一只膝盖已经顶在前者两腿之间并且和他吻得难舍难分的大尾巴狼林涛。
文件掉了一地。
秦明29岁。
他是在挑缝纫的布料时看见的对方。他已经很久没有遇见林涛了——更确切的说，是他已经很久没有遇见穿越过来的林涛。
对方身上穿着一套黑色的西装，里边却不伦不类地套了一件灰色短袖，还硬是穿了一双运动鞋。
秦明默默在心里想——惨不忍睹，他以为自己把林涛的品味带的好一些了呢。
林涛没有向往常一样主动站到秦明面前，而只是靠在墙边眯着眼，就这样一直看着秦明。那眼神很难形容，一定要说的话——就好像那目光本就该落在秦明身上，这个世界就该是这么运转的。
这人的胡子比以前更不修边幅了，他也看起来比曾经每一次秦明见过的都更老一些。秦明点点头，走过去和他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
林涛点点头，说：“好久不见。”
他顿了顿，接着说：“11年了。”
秦明一愣。
林涛解释：“从我第一次穿越见到你，一直到现在，不多不少，11年了。”
不知怎么的，秦明从他再平淡不过的声音中听出了一点伤感，又听出一点笑意。他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他看见林涛的眼中闪动了一下，他从里边看出一点一瞬间迸发出的光彩来。那光彩他再熟悉不过，那是他每天都能在自己爱人眼中看到的光芒。张扬，活泼，充满激情。
不过那点光彩很快就不见了。
他闻见林涛嘴里淡淡的烟味，不由地皱起眉头。林涛曾经抽过一段时间的烟，不过也就几个月，很快就戒掉了。
说起这事，林涛总是往椅背上一摊：“我家宝宝不喜欢我抽烟。”
然后秦明听见那个很老的林涛对他说：“我这应该是最后一次见到你了。”
秦明微微一愣，他倒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比较好，只能看看林涛，半晌抿了抿嘴，问他：“发生什么了吗？”
林涛摇摇头，对他说：“案子要破了而已。”
秦明皱紧了眉头，想问他是什么案子，又想起那个人很久以前对自己说过的话，没有问出口。他想了想，换了个问题问他：“我还没有问过你呢，我……”他努力回想了一下，有几次穿越过来的林涛说的奇奇怪怪的话给了他一些不好的预感，这种不安总是乌云密布地缠绕在他的心头，“我们后来怎么样了？”
林涛有点惊讶，他看着秦明，说：“我以为你不会问这种问题呢？”
秦明面无表情，勾住袖口的食指昭示着他内心的紧张。于是林涛笑了笑说：“我们怎样你之后就会知道了呀。”他随后像是在感慨般叹气，“认命就好！”
秦明一滞。认命——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从这个人口中听到这两个字——是这个人生生打破命运的轮回，把秦明从一片泥沼中拉出来的，林涛应该是一直充满希望的才对。
林涛看见了秦明脸上的表情，一边不自觉地轻轻点着头一边柔声解释道：“遇见你的那一刻起我就认命了。”
秦明觉得自己耳尖有点发烫，只能移开目光。他又想起对方说的这是他最后一次的穿越了，决定上前给对方一个拥抱。
这只是一个很单纯的拥抱。林涛犹豫了一下，缓缓地，缓缓地也抱住了秦明。半晌，他松开对方，把秦明从自己怀里推出来。
秦明听见了林涛的一声苦笑，随后对方微微侧身，朝着某个角落指了指，带着些许无奈的笑容对秦明说：“快去哄哄他吧，有人吃醋了。”
秦明一愣，旋即脸上飞快地闪过一缕可疑的绯红。他在心里咬着牙骂：“不要脸。”
TBC
